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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從去年十月底替貝貝理光頭後,就整日盼著她儘快長出細緻的秀髮,好讓貝貝媽將她打扮得古錐漂亮。可光陰似箭、日月如梭,一季的時間轉眼就過了,貝貝的頭頂仍舊稀稀落落,不僅如此,後腦杓還有一大塊長不出頭髮,出現了老輩人所謂的「姑路」。

 

別人家寶寶的姑路,大抵也就是後腦杓缺的頭髮好像被理出了一條路一樣,所以稱為姑路。但貝貝的情況是,在後腦杓左耳耳上三公分,一直到右耳耳上三公分,闢出了一條涇渭分明的界線,以上的髮苗鬱鬱蒼蒼、生機蓬勃;以下的部分,則在剛冒出點芽兒後就停止生長,如果情況再不改善,貝貝自己就會長出一顆豬哥亮頭,光是想像就讓人擔驚受怕。

 

我們家貝貝比較大氣,硬是要將「姑路」拓寬成「天安門廣場」……

 

 

為什麼會叫姑路?遇到了該怎麼辦?老輩人只說有姑姑的小孩就會有姑路,意思是小朋友會得姑姑的疼愛,姑姑送鞋後自然就長頭髮。這種說法我們自然是姑妄聽之,免不了自己要上網找答案,結果大家都是轉貼來轉貼去,多是引用林口長庚兒童醫院林醫師的文章。就林醫師的說法,後腦杓長不出頭髮或容易掉髮,其實是因為頭部與枕頭長期摩擦所致,醫學上還有個專業術語叫「外傷性禿頭」。因此沒啥好擔心的,貝貝的頭髮自己會長回來。

 

……我們就是喜歡與習俗沾上一點邊,尤其是可以向姑姑拗一個禮物時,何樂而不為?

 

選什麼禮物呢?老輩人都說是送鞋子,林醫師的文章說送帽子,但也有人說只要是姑姑送的禮物都可以。結果我們討論來討論去,姑姑一句「不就是鞋子嗎?」一切就此定案,送禮的人最大,姑姑說送什麼就什麼。

 

「謝謝姑媽送鞋鞋,讓我長頭髮當個漂亮小姑娘。」

「姑媽請教一下,中國字裡「娘」就是「媽」,那「姑娘」為什麼不等於「姑媽」?」

 

 

為什麼禮物的說法有這麼多種?在貝貝爸這顆昏瞶欠條理的腦袋看來,可能是來自「意義」與「音韻」的差別:

 

認為姑路要送帽子的一派,大抵因為閩南語「路」與「帽」押韻,「牙」與「鞋」押韻,所以說「姑路送姑帽,孤牙送姑鞋」,簡單又好記。

 

認為姑路要送鞋子的一派,則顯然較重於意義,路是人走出來的,有路就送鞋,天經地義;至於小孩只長單顆牙齒,這一派則認為長「孤齒」就要送「姑米」,既符合音韻,又切合意義(牙齒用來咀嚼米),顯然技高一籌。

 

不管怎麼樣,習俗畢竟替育兒增添了不少趣味,雖然一個「外傷性禿頭」的醫學看法讓傳統說法破了功,但我們還是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:貝貝有姑姑,所以長姑路;貝貝姑姑的小孩(貝貝的表哥與表姊)沒有姑姑,兩個小朋友竟真的都沒有姑路。傳統的說法荒謬嗎?我看也不盡然。

 

 

 

後記:

 

週末回老家團聚的時候,貝貝有咳嗽的現象,但沒流鼻水;貝貝的表姊正好相反,流鼻水但不咳嗽。拍照的時候,表姊竟然伸手進貝貝的嘴裡,我那傻貝貝竟然也不知道閃躲!於是乎,回家後貝貝就變成咳嗽又流鼻水加鼻塞,沒完沒了~。

 

親愛的表姊,我們家貝貝自己有大拇哥,不需要你幫忙,謝謝了!

 

表姊:「你儂我儂,忒煞情多……」╱貝貝:「被你傳染,歸巴肚火……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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